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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你同行

2016年05月17日 16:03    点击:[]

你,究竟是什么?有时,你只是草丛里的一声蝉鸣,而我悄悄走近,闭上眼,隐藏着自己最后一丝的侥幸,高高举起螳臂,挥舞的刹那,却发现森白的刃光,砍下了自己的头颅,血液喷溅,你又成了前方一枚诡异而又突兀的雀喙,撞碎了我手中还沾着自己血光的刀…

然后,为了看清你这个迷,我与所有岁月的人的一齐对话,同时也一齐碰到了所有岁月的你。你的名字,是这个世界随手撕下的边角不齐的日历,等待我们拼凑起那些散在风里时间。路漫漫,不可期。但真正完成时,才发现自己早已哑然无声,而老辈人呢?都早已跪伏在地,用食指一遍遍写下你广为人知的名字:命运!

蝉鸣

这是你第一次向我暗示自己的存在,伪装成了一本书,名字叫作《黄雀记》,借苏童的手。书店的位置,你只是偏居一角,像一只树上的夏蝉,不需要世界给予你多大的位置,可你能让周围的世界都听到你的声音。作为一本书,你的声音是外表封面,也是更深层次的故事。封面简洁,黑灰交杂,打成了四周的边框,只有正中的一棵树,垂下细长的枝条,黄花撒落,只怕濡湿了书外的世界,一片光晕。而你的故事,其实也不过是一棵树上的故事。保润、柳生还有仙女都在树上,分不清谁是螳螂,谁是夏蝉。但我知道,对于他们螳螂捕蝉般的生死搏杀,你总是选择冷眼旁观,因为你是一只黄雀,不论是谁的胜利,都将会是你的胜利。你只需要磨快自己的喙,而他们称之为“命”。不过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,年纪太轻,只是一味地可怜保润。他是个十足的倒霉鬼。殊不知,在与你共舞的剧场上,我也是另一个现实的保润。

螳臂

第二次察觉你,是因为小A闯入了我的世界,而我却只是像个过客一般走开。喏,小A,你是否还记得我们最初的相遇是在何处呢?应该是在图书馆吧。现在想想,那真是个外表模糊却又内在分明的地方,每个人身处其中,仿佛是一介小舟浮沉于书海之上,圣洁的智慧四处撒落,却不知该驶去何方。而其整齐划一的分类标准,无疑是一座座灯塔,万丈光辉,指引着虔诚的信徒前往朝拜。我幸,只因你与我拥有共同的信仰——文学之美。那一眼,你似乎站在斑驳的书架前等待良久了。你低着头,一本顾城的诗选温柔地躺在你的手上,嘴角微启,散发出了诗的芬芳。那一日,似乎光都爱上了你,窗外碎银撒落一地,汇聚成一条光河,流淌到你的裙摆之上,整个人仿佛都变成了一件透明的艺术品,简素的美。你抬眼,目光交接之际,未言之语无需再道,所有的初遇都是久别重逢,只想走近对你说一声,“好久不见”。彼此向前一步,我们就这样走进了对方的世界。你的世界里,诗三百的低吟浅唱是风,纪伯伦的踽踽独行是火,顾城的百转千回是水,而与普希金的相遇是光…谁会知道呢,那时候我世界里的一切,主要由你构成。可那一年,我们高三。梦想的翅膀总是依附于现实的苟且,而命运的铁轨,就在这里无情地设下了分岔点。对小A的感情不是万能药,救不活高考成绩单上半死不活的分数,就像我以为与小A的感情是我与命运搏斗的胜利,却只不过是命运螳臂下自己的幻影。后来,时间苟延残喘延绵了一道道无法跨越的沟壑,每一道沟壑里,都晃动着不少人海匆匆。小A与我,失去了联系。

雀喙

我以为,这次是你我最后的交集,从此我们彼此陌路。我会走过一程平凡的旅途,将就一段无爱的婚姻。平庸的世界缠绕着平庸的我,相遇的人或物,都争先恐后地与我擦肩而过,撕扯去我身上的时光。我迅速腐朽,垂垂老矣。可,当那临终的钟声即将敲响时,你却告诉我,命运是逃脱不掉的,不论你放弃了什么。那一日,我躺倒在床上,时间无多,感觉到生命在我的身上四处游动,仿佛寻找可以逃遁的出口。亲人,在身边哭泣。我睁不开眼,也听不到他们的诉说。我嫌弃他们的聒噪,毕竟喧嚣了一世,离去总该归于平静。同时,我也在等一声钟鸣,抑或一声人语。不似他们,那声音温柔,抑扬有致,像一个留音机,将过去的岁月完整保存。里面希望是小A的声音。灯火摇曳,生命最后刹那,不过是一片波澜不惊的黑暗袭来,深邃处隐含光芒,接引我们走向彼岸。失去了肉体的知觉,断了现实的联系,别了。如今,站在黑暗里,灵魂形态的我,像个新生的孤儿,蜷缩成生命最初的姿态。起风了,世界之风吹过尽头与初生,我躺在风口,乱发如群鸟飞舞。一道黄色的身影顺着风声而来,飘到了我的额顶,摇之不去。我想睁眼,却似乎少了几分契机。它在鸣叫,是熟悉而又模糊不清的声音,就像即将离去的现世记忆。我努力辨别,声音也在努力演化图像,像一道稀疏的光,在记忆深处打捞。是个身影,有光河流淌,有诗的芬芳,还有一缕熟识得目光…是小A来了,她来送我了。一声雀鸣,契机已成,我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,一片虚无,却能看到声音满天飞舞,逐渐临近,最终像一枚雀喙,刺向了我的双眼,避之不及。现实的眼睁开了,从沉睡中醒来,时间刻度还在高三,确切的说,离我入睡,只过了半个钟头。黄粱一梦。抹了抹嘴角,看一眼枕物,是一本书,《黄雀记》三个字,飞跃出来,刺透了我的眼…

你的名字,只是出来一瞬,便消散了。可我与不同时代的搜寻者们,没有离散,确切的说,是不敢离去。只有一片沉重的寂静,笼罩着我们。我们不敢走,世界上有这么多条路,哪条路上,又会没有你的身影,不是与你同行呢?

(文/丁浩颖 15针灸推拿1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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